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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无奈一笑,费了偌大工夫,勉强聚起一丝内息,全身真元空荡荡的若有似无,只比寻常妇孺好上一些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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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咬松牙根,眉梢滴汗,瞇起一双凤眼,喃喃低语:"你们……若天上有灵,别只顾着做逍遥神仙,再赞我一击之力就好.结果了这厮,我便来寻你们啦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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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力之间,眼前微微一花,似又浮现几张狂歌痛饮意兴遄飞的年轻面孔,依稀见得有沉默寡言的唐十七,好些人的名字却已记不起来……
"既当此世,不问哀荣;浮尘尽处,虽死犹生!"
（是……是谁?是谁在唱这支歌儿?
老人茫然四顾,只有他能听见的慷慨歌声此起彼落,就像附魔似的,直在耳畔盘绕不去,半晌才想起三十年前的那一夜,无论是七玄八叶等外道异端,抑或正教里一向水火难容的奇宫天门,众人捐弃成见,团结一心,在壮行之前一齐举杯,为拯救妖刀肆虐下的东境苍生,饮下今生最后一盅……
"干了这杯,明朝不论生死,俱是英雄!"
"对!解民倒悬舍生忘死,便是此世的英雄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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饮罢掷杯,清脆的碎瓷声里,不知是谁先唱起了这支歌.低沈的歌声如霜染鬓,徐徐侵来,一股悲壮揉碎了沧桑;回过神时,大伙儿已跟着齐声相和,"虽死犹生"的词调随风远扬,一如猎猎摇曳的炽烈焰火.
（是他……起的头吧?连在这种时候也要出风头的,只有那厮了.
魏无音摇了摇头,苦笑里带着一丝不屑的冷蔑,似要将余音摇散.但,连如许难缠的"刀魔"褚星烈,最终也随妖刀同葬长谷;偏偏只有他,只他一个人,从惨烈的妖刀战争中活了下来.
讽刺啊!老人仰头,任由乱发拂风,摇散一头灰白.——死者若是英雄,那么,活下来的……又是何?——在你们死去留我独活的三十年里,尘世间究竟有何改变?——浮尘尽处,虽死犹生……三十年了,活着的人可曾荡平妖尘绥靖四海,还是依旧浑浑噩噩,忘了那夜临别的慷慨悲歌?——既要留我,又为何夺去我的青春,教这副衰老残躯,面对重生的妖刀?
（说啊!你们……你们这些个轻易便死的懦夫!给我……给老夫说个清楚!
